Wednesday, August 20, 2014

「猶太復國主義」與「種族主義元素」

【經濟學人】荷蘭91歲律師「退回以色列勳章」始末
【經濟學人】荷蘭91歲律師「退回以色列勳章」始末
91歲高齡的荷蘭退休律師札諾利(HENK ZANOLI),將以色列頒贈的「國際正義」勳章退還(網路圖片翻攝)
 
8月11日以色列《國土報》(Haaretz 持中間偏左派觀點報紙),披露二戰期間,曾營救一名猶太小孩的荷蘭退休律師札諾利(HENK ZANOLI),將以色列猶太大屠殺紀念館,官方所頒贈的「國際正義」(Righteous Among the Nations)勳章,退回以色列,理由是持有該項獎章,已經不復具有榮譽感。8月15日英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發表一篇名為「在荷蘭與加薩的正義」(Righteous in Holland and Gaza)為題的專文,完整回溯了律師札諾利,退回以色列勳章的心路歷程。
 
專文指出,現年91歲高齡的荷蘭退休律師札諾利,其個人生命史內涵,頗為類似二戰之後,荷蘭與以色列友善關係史的「濃縮版」。從歷史定位來看,律師札諾利這個亨克家族(HENK FAMILY),被荷人視為站在歷史正確的一方。1943年,查諾利從首都阿姆斯特丹,護送一位名為品特(Elchanan Pinto)的11歲猶太小孩,輾轉進入鄉間愛蜜妮村躲藏,之後,這位亨克先生的母親,持續保護這個猶太孩童,直到戰爭結束。就在2011年前,亨克先生獲得以色列官方,頒發給非猶太人的殊榮獎章,以紀念他與母親戰爭期間保護猶太人的義行。
 
得宜有禮,洋溢哀傷的退回勳章書信
荷蘭退休律師札諾利,以一封得宜有禮,卻又充滿哀傷的書信內容,寫給派駐於荷蘭海牙的以色列大使館。內容指出,當任職荷蘭外交官的孫姪甥女,與成長於加薩走廊阿爾布賴吉難民營(al-Bureij refugee camp)的巴勒斯坦經濟學家結婚。這位經濟學家的家族,卻為以色列上個月7月20日,轟炸加薩走廊,因而失去了自己的母親,3名兄弟,1位兄弟的太太,以及12歲大的孫子,總共6條人命遭轟炸奪走,叫我情何以堪。
 
另一方面,該獎章也構成對我(已故)英勇母親的一種侮辱。他說,母親出生入死保護該位猶太孩童,對抗當年德國納粹暴行,為保障人類生存尊嚴付出代價,就連自己的父親西尼爾(Henk Senior),也因抵抗納粹,死於茅特豪森-古森集中營(Mauthausen位於奧地利的納粹集中營),然而現在的以色列國所作所為,卻在屠殺無辜人類性命。
 
專文進一步引述律師札諾利寫給以色列大使館的信件內容。他說:經過猶太人大屠殺事件(The Holocaust,1940年代德國納粹大屠殺的同義詞),我的家人,對於猶太人渴望建立自己國度家園的想法,始終給予大力支持。然而,經過了60年後,我終於慢慢瞭解到,所謂的猶太復國主義者的建國運動,從一開始就以「種族主義元素」(Racist Element)做為基礎根源,而且是排它性、專屬性的「猶太國」。果然,以色列在其領土上面持續進行「種族清掃」(Ethnic Cleansing),並壓制1967年所佔領的約旦河西岸地區,以及加薩走廊的巴勒斯坦人。國際間也指控以色列轟炸加薩,涉及戰爭犯以及殺人的人道犯行。荷蘭律師札諾利並說,以色列國想要走出一片死水的困境泥潭,唯一辦法,就是讓佔領區的以色列人,巴基斯坦人,一視同仁擁有公平的政治、社會與經濟權。
 
以色列佔領區的道德與合法化危機
專文指出,律師札諾利做為一位中道溫和,衣著得體,擁有多國語言能力的荷蘭知識階層,持續於二戰之後,為世界和平秩序,投入心力;如今卻對以色列的做為,展開控訴。此一舉動,標幟了過往充滿活力的猶太復國主義運動時代,已然一去不復返。《從未》(Dat nooit meer),這本荷蘭史學家的著作指出,荷蘭戰後那一代人物,其令人尊敬與慷慨特質,讓荷蘭這個國家贏得國際上的一致敬重;此正如以色列第一代建國者,其令人印象深刻的風度舉止,得到歐洲與美國對於以色列「建國運動」,大力支持一般。如今,以色列國正朝向負面演化(Evolution)現象,亦可從律師札諾利對以巴問題的評論,得到進一步確認。
 
經濟學人專文指出,近來對於以色列佔領區,要求「一個國家,兩種族群」的呼聲已經出現,而不是一直以來,兩個族群沒完沒了的廝殺。如果,以色列把解決問題的時間拖越長,西岸佔領區與加薩人的痛苦、死亡,將會永無寧日。以色列國,不但將失去歐洲人士支持,而且,更多敵意將瞄準以色列。這就是以國佔領巴人領土,卻又拒絕與巴人分享權利(力),所引發的道德與(去除)合法化(delegitimisation),所點燃的危機。
 
當荷蘭律師札諾利20歲時候,他帶著當時年僅10歲出頭的猶太孩童,搭乘火車離開首都阿姆斯特丹,前往鄉間避難;而後來在集中營大屠殺遇難的著名少女安妮·法蘭克(Anne Frank),當時還躲在荷蘭首都的一處閣樓裡,得不到救援。當時的札諾利先生,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猶太孩童,甘冒生命危險,加以營救;然而如今的以色列,卻於巴人原有領土的「佔領區」內,頻頻發動殺戒。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律師札諾利認為,保有那個以色列獎章,已經沒有榮譽感,堅持退回的主因(He could not in good conscience keep the Israeli med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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