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22, 2007

哈密瓜田裡的先知與浪漫革命-楊儒門與切‧格瓦拉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我於老彭。”

1951年,患有氣喘的23歲醫學院學生格瓦拉(Ernesto Che Guevara)與死黨阿爾貝托(Alberto Granado),跳上諾頓500重型機車,從布宜諾艾利斯出發,開使一場貫穿南美大陸,總長超過一萬三千公里的壯旅。旅程中,他們目睹、並體驗了自五百年前殖民者登陸以來,這塊土地所承受的種種創傷、苦難、與不義。貧富的懸殊、階級的對立、種族的剝削、帝國的壓迫,以及人世間永無止息的生、老、病、死,都不斷激盪兩人的靈魂,也在青年格瓦拉的心裡埋下了日後席捲世界的革命之火。切‧格瓦拉在用摩托車走過拉丁美洲大小地方後所發出:「我,已不再是我,至少不再是原本的我。」…
1998年,楊儒門十九歲時,第一次騎摩托車環島,當兵後,廿一歲再度單車環島,之前他對人生的規劃是,到法國參加外籍傭兵軍團,以脫離臺灣這個地方。但單車旅途中,他在花蓮遇見背書包賣椰子的「死囝仔」,「死囝仔」的遭遇讓他決定留下來,為台灣的貧窮、農村、隔代教養等,找一個出路…
楊儒門(1978年12月24日生),台灣彰化縣二林鎮人,2003年到2004年間,在台北放置17次爆裂物,因在放置爆裂物時,多在爆裂物上放置字條(「政府要照顧人民」、「反對稻米進口」),要求政府重視台灣開放稻米進口(因為台灣已在2002年1月1日加入WTO)之後的農民生計問題,因此警方以及媒體多稱呼為「白米炸彈客」或「稻米炸彈客」。楊儒門在2004年11月26日被逮捕,之後又有媒體稱呼為是「白米炸彈犯」。2007年6月21日,楊儒門獲得特赦。

楊儒門是新聞大熱門,可能是繼楊宗偉與星光幫被SNG消費完畢之後的下一個目標。但誰是格瓦拉(Ernesto Che Guevara,「Che」是他的暱稱,Ernesto Guevara是他的本名。「Che」在拉丁美洲,意思跟「小伙子」或「兄弟」差不多,因為大家習慣Che這個名字,反而忘了他叫什麼)?有必要介紹, 特別是在沒有「公眾典範人物」的今天。
格瓦拉出生於一九二八年六月十四日,他是阿根廷人,父為醫師,母親則是上流社會名媛。幼時他母親帶他參加帆船俱樂部的海邊活動,由於母親只顧嬉水,將他放在岸邊,他被冷風吹久,得到終生不癒的哮喘。後來他為了承襲父業,進入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醫學系就讀。格瓦拉可以像其他醫生一樣,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與傲人的社會地位,但他卻選擇了一條不歸路──革命。
學生期間曾與好友騎著摩托車漫遊南美大陸,由於看到了社會的不平,人道情懷開始萌芽,成了甘地的信徒。但因一九五四年美國中情局策動瓜地馬拉軍人政變,推翻了主張國有化的阿本斯總統,並在瓜地馬拉大軍鎮壓,於是親歷其事的格瓦拉遂成了革命派。而後,格瓦拉在墨西哥邂逅了流亡的卡斯楚,成為革命夥伴。
一九五六年底,兩人偕同一群游擊戰士共八十二人,捨棄一艘原本只能容納八人的遊艇「格拉瑪號」要登陸古巴,但遇暴風,所帶武器多半被棄,也距預定登陸地點偏差了廿多英哩。他們登陸後旋即遭政府軍攻擊,最後只剩十二人,輾轉逃亡至山中打游擊,一九五九年革命成功。
古巴革命成功後,格瓦拉曾任陸軍副總司令、央行總裁及工業部長等職,而後他與卡斯楚意見相左而放逐派恩島,主張推動全球革命,他一度至剛果從事游擊戰,無功而返。
一九六六年底,又率隊赴玻利維亞,但因古巴革命成功後,美國有了警覺而全面防堵,於是格瓦拉的革命大業遂遭到極大困難。二○○七年是 切‧格瓦拉逝世四十週年紀念。四十年前的十月九日,他率領的游擊隊在玻利維亞遭到美國中情局指導下的政府軍強力清剿,玻利維亞印第安農民不敢支持,玻利維亞共黨也扯後腿,他受傷被捕並立即槍決,享年卅九歲。他那張死體照片,中情局原先拍攝並公開之目的是要嚇阻各國革命派,但因該照片與耶穌受難圖太相似,反而更壯大了格瓦拉的死後聲名,他成為一九六○至七○年間歐美反叛青年的偶像,印著他頭像的T恤,直到今天仍在全球熱賣。

格瓦拉企圖藉著游擊戰爭,讓整個南美洲大陸擺脫美國控制,走向自主方向的夢想,宣告失敗。 但格瓦拉真的是失敗了嗎?就在二○○六年,以反美為訴求的拉美左翼領袖,紛紛在這個大選之年獲得勝利。迄至目前,拉美的左翼政府計有古巴卡斯楚、委內瑞拉查維斯、巴西盧拉、阿根廷基什內爾、烏拉圭巴斯克斯、玻利維亞莫拉雷斯、智利巴切萊特女士、尼加拉瓜奧爾特加、厄瓜多爾柯雷亞,計達九國之多。 在這些左翼領袖裡,包括查維斯、盧拉、巴斯克斯、莫拉雷斯、奧爾特加、柯雷亞等長期以來皆為格瓦拉的信徒。 這意謂著四十年前格瓦拉主張以游擊革命為手段而企圖達成的目標,現在終於時間成熟,可以靠選舉而獲致。四十年的時間差距,所印證的其實不是他的失敗,而是他那種先行者的地位更加鞏固確定。
格瓦拉這樣一個醫學院畢業的醫生,如果生長在台灣,一輩子絕對不會浪漫地去為別的國家的人去打游擊,而最後被出賣慘死在雲深不知處的高山峻嶺中。對被壓迫大眾的關懷,在台灣的知識份子是一種施捨,為被壓迫者去搞革命,在台灣人的心目中是瘋子,倒不如譁眾取寵式的激發對立,所以誰都可以拿「二二八」當理由、誰都可以說政治太污穢了、誰都可以去揣度他人愛不愛臺灣,但改朝換代後就是另一批政治新貴。革命無他,浪漫而已。格瓦拉拿槍,要拯救被壓迫者,留學日本的魯迅放棄習醫,改行寫文章要拯救阿Q的中國,至少他們有革命的氣概與浪漫吧。
我滿欣賞的一句話就是「共產黨宣言」的最後一句:「奮起吧! 受壓迫的人民,除了腳鐐與枷鎖我們一無所失,但我們得到的卻是全世界。」-絕望之後的浪漫。
關於「美國帝國主義」有機會再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