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ly 18, 2007

「惡紫之奪朱也」

I’m not a plastic bag!!! But I make human as a beggar
最近有人瘋狂搶購名牌 (Anya Hindmarch) 環保袋引起暴動, 這現象的背後值得推究。 當然, 名牌之所以為名牌, 有其實用價值之外,它是一種符號, 通常獲得此符號, 可彰顯自體的優越性, 不過詭異的是,不能否認名牌有其一定的品質、質感與設計的優良性,這種認知是被外在力量所建立起來的 (如便宜沒好貨, 阿狗與阿貓也用它…) 而非經過自身的使用經驗。 朱天心曾在其文章「鶴妻」中(敘述丈夫整理妻子死亡後的家裡)寫道:『「一件全透明的白紗內衣是我認識的YSL,一件黑色絲質鑲有同色蕾絲的是中文譯名媚登峰的,一件銀黑交織緊身似泳衣的是黛安芬的……」, 擁有這些符號也代表著擁有別於他人的特殊認同,「我彷彿看到一個尋常的陽光日子裡,她尋常的牽著多多去巷口的賣菜車買菜,尋常的家庭主婦打扮下躲藏著一顆好歡快的心,我擁有一件世界名牌YSL的內衣呢…」。』,現代的消費心理反映在〈鶴妻〉之中,消費付出與符號獲得是等值的,而符號upgrade個人的自我認知。我聽過Chanel、 Louis Vuitton、Yves Saint Laurent (名牌ABC,可能他們是比較庸俗的名牌或是它們的廣告砸比較多錢),但什麼是 Anya Hindmarch? 不知道!!! 我僅有的名牌是一雙 BALLY 的鞋子和一條在台灣沒人認識的Cacharel圍巾,不過根本沒機會穿或冷到繞在脖子上。 所以名牌和消費者之間的關係可以這樣形容: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對上「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心中無名牌處處是名牌;心中要名牌,I’m not a plastic bag的帆布袋也強破頭。

曾經聽過一個滿好的「名牌」比喻與解釋:「現在的名牌就是未來的骨董!現在的骨董就是過去的名牌」,恐怕這就名牌價值的透視與其前世、今生和來生。
“骨董”。所謂“骨”取肉腐而骨存之義,.意思是保存過去的精華,所謂“董”。即知道“骨董”,即明曉古人所遺之精華也。
China是磁器的意思,宋代是中國製瓷業極其輝煌的歷史時期,所謂「五大名窯—定、汝、官、哥、鈞」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到目前為止,五大名窯中公認最稀有的,應屬汝窯官瓷;在全世界博物館、基金會和收藏家手中,傳世者估計不超過70件;加上汝窯官瓷的燒造年份極短,工藝技術特殊,在量稀質精的條件下,終能成為中國歷代瓷器領域中的魁首。所以宋代路邊攤的碗若不是官瓷可稱為文物但不是骨董;清朝路邊攤的碗若非出自名家我們叫民藝品,「民藝品」一詞對應於「貴族品(名牌?)」,因此意謂「民間所使用的日常用品」;至於昨天的買的碗今天我們叫舊貨,若出自Chanel、 Louis Vuitton、Yves Saint Laurent、Cacharel、BALLY、Anya Hindmarch…我們叫收藏品。用法文 即「antiques (骨董)」對映「brocantes (舊貨)」,所以骨董代表某個時代的精華(spirit) ,而文物代表某個時代的狀態 (status)。時間的蘊釀與人事的更迭,最好再加上傳奇,應該是最重要的。
同樣的,我們是不是可以叫古文是骨董?或是舊貨?古文的骨董是經典,雖然有時它也是被拱出來的,如漢朝「罷黜百家,獨遵儒術」因為它為階級統治提供學術與理論基礎。理論上,某些東西早該在某個時代結束後一起被遺忘,如「總統 蔣公嘉言錄」、「風雨中的寧靜」等,但是還是有些東西在經過一、兩千年時間的沉澱與沖蝕,卻是還是留下來,那不是骨董就是有鬼!現在的「xx文學」或暢銷書作者的文章現在是顯學,「哈利波特」現在或許比「西遊記」炫,不過百年以後「哈利波特」是舊貨還是骨董?還是就被遺忘了?「西遊記」倒是因不同時空會被賦予不同的解讀與象徵。蘇東坡的水調歌頭「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文中是一個當下同空間的延伸,而我們現在讀起來卻又是超越時空的延伸;「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只要人這種動物還在,這句話會被一直傳遞下去。詩、詞甚至是文言文是語文的精鍊 (spirit)。我已經搞不清楚詩、詞算不算文言文,不過它們是古文沒錯吧,作者不是中國人,卻是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