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選自 陳佳香的"Librarian and Possession" (http://chchen.xxc.idv.tw/2008/04/)
1977年美國學者哈里特.祖克曼 (Harriet Zuckerman) 所著的「科學精英:美國的諾貝爾獎金獲獎者」 (Scientific Elite) 一書中,用科學社會學的方法探討傑出科學家之間的關係,特別是師徒關係。
• 至1972年為止,出現在書中的92位美國諾貝爾獎得主,領域包含物理、醫學及化學等等。祖克曼發現,半數 (48位) 以上的諾貝爾獎得主,曾以學生、博士後研究員或資淺同事的身份,與另一位較年長的得主共事過。
• 這些未來的諾貝爾獎得主在作為「徒弟」的時候,從「師傅」那裡得到學到什麼呢?根據祖克曼的調查,當然不是只有特定的知識和技術,而是思考的風格,思考風格裡包括了尋找問題與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有不能編纂整理的思維和工作等隱性知識。
• 關於科學界最上層的師徒關係,沒有比祖克曼 (Harriet Zuckerman) 的「科學精英」(Scientific Ellite) 描述的更透徹的書了。
• 也就是經由這樣的師徒關係,相對於普通科學工作的精英科學才得以發展。從這個觀點來看,科學上的重大發現並不是個別天才的作品,而是一些「科學家族」經由幾代的聯繫,把一些特別而關鍵特質分享下來的結果。
• 而分享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當然不只有特定的知識和技術,說實在的,那些可能是最不重要的東西。『科學精英』以很長的章節討論了師徒關係,標題為「師父與徒弟」(Masters and Apprentices)。
• 祖克曼在其中寫道,一位諾貝爾獎得主曾告訴過他,徒弟從師父那裡學到的與其說是知識和技巧,還不如說是「思考的風格」,而思考風格裡包括了尋找問題與解決問題的方法。套句社會學用語,那些未來的諾貝爾得主對於有意義、重要正確問題的感覺,早已經被集體社會化了。
• 祖克曼寫道,經由這樣的師徒關係,「加上徒弟對師父的強烈認同感受(有時相當於英雄崇拜),某些科學研究的品味得以分享下來」,等到徒弟自己成為師父,「這些精英科學家常會重複他們當學徒時所觀察到的行為模式」。(註1)
※ 坎尼葛爾
•而坎尼葛爾 (Robert Kanigel) 在其所著的「天才的學徒:建構叱吒風雲的科學王朝」(Apprentice to Genius: the making of a scientific dynasty) 一書中,引述了諾貝爾獎獲得者梅達瓦(P.B. Medawar)在對”年輕科學家的忠告”中的觀點「任何時代的科學家要獲得重要的發現,必須要研究重要問題」。
• 但是什麼東西使得一個問題變為”重要的”?當你看到某一問題的時候你怎麼知道它是重要的?人們不能從書本中得到答案,也不能明確的說出答案,答案往往要通過例子,通過慢慢增加的個人喃喃不清的自言自語和抱怨,透過師徒之間若干合作中所發出的微笑、皺眉或感嘆來獲得,這就是說科學家要發現一個好的問題需要通過隱性認識和通過隱性途徑。(註2)
※ 貝車
• 貝車 (Tony Becher) 在其所著的「學術部落和領地 (Academic Tribes and Territories:intellectual enquiry and the cultures of disciplines)」一書中認為,研究生在進入某一學術領域的過程中,會接觸到兩種主要的隱性知識;
• 一種是從這一學術領域的長期經驗中產生的隱性知識,是該領域的精英完成掌握的能力,這種隱性知識中最重要的成份是調控科學論文發表的能力,如什麼東西算作有意義的貢獻,什麼東西算作回答疑問,什麼東西算作回答的論據,哪些成果要趕快發表,哪些成果要保留等等。
• 另一種隱性知識是研究生自己在研究生期間的科研實踐中獲得的,如直覺力、想像力、研究技巧、合作能力等等。(註3)
※ 喬那生.科爾
• 喬那生.科爾在「公平的科學」(Fair Science: Women in the Scientific Community)一書中指出,師徒關係對於「培養青年科學家認知什麼是好而重要的問題、怎麼做研究、怎麼推理、怎麼對問題抱持批判的態度,以及將來怎麼教育下一代知識份子等等,都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性」,經由這層關係,一些所謂的「秘笈」得以傳遞下去。
※ 坎尼葛爾
• 坎尼葛爾認為,在科學精英的養成中,師承扮演了重要角色,這是每位研究科學的人都知道的社會現象。「有名的科學家背後幾乎都有一位支持者」,所以喬那生.科爾在「公平的科學」一書中這樣寫著:
•「的確,幾乎在所有科學家的自述中,總會對曾經指導或支持過他們的人表示敬意,即使是在愛恨交加的心情下..........在數以千計的師徒關係之中,我們看到了一項重要機制---科學傳統的代代相傳。」
• 科學常被視為巨大的知識蓄水池,一批批相互交替的科學家持續將貢獻投注其中,使其不斷增大,科學的進展過程少有一般俗語說的「突破」。
• 大多數知識的累積是靠全世界成千上萬的同行共同努力而來,是一點一滴拼成的壯麗圖畫,就如同點描法繪成的美麗非凡的油畫。(註4)
※ 註釋
1. 陳佳香,陳昭珍 (2007)。水產研究人員隱性知識分享之研究。大學圖書館,11(1),73-96。
2 .肖廣玲。「隱性知識、隱性認識和科學研究」,自然辯證法研究,15卷8期 (1999),頁20。
3. Tony Becher ,Academic tribes and territories: intellectual enquiry and the cultures of disciplines。(USA, The Society for research into higher education & Open University Press, 1989),P.26
「a graduate student, as part of his or her socialisation into an academic discipline, will come into contact with two main categories of tacit knowledge. One of them is the knowledge that has grown out of long experience in the discipline. …………The other category of tacit knowledge is generated by the students themselves as they try to make sense of what they are experiencing in the graduate studies program. Like the former type, it is likely to be used as a guide for action. And for an understanding of what goes on in Academia they are both of great importance.」
4. Robert Kanigel (坎尼葛爾)著;潘震澤、朱業修譯。天才的學徒。(台北市:天下,1997),頁29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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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很喜歡這篇文章, 謝謝您的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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