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十年 基因圖譜「醫」場空
(聯合報╱編譯陳世欽 2010.06.14 )
紐約時報13日報導,人類基因圖譜破解已經10年,針對癌症、糖尿病、老人癡呆症等常見重大疾病的實際醫學應用卻仍然乏善可陳,導致醫學界返回原點,探索這些疾病的根源。
2000年6月26日,當時的美國總統柯林頓興奮的宣布第一個人類基因圖譜草圖完成,「將對絕大多數甚至所有人類疾病的診斷、預防和治療帶來革命」。當時的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基因圖譜主管柯林斯說,10到20年內醫藥就會因這項成就全面改變。
不過,情況似乎並非如此。基因圖譜應用有限的最新徵兆是最近的一次心臟疾病基因預測。波士頓婦科醫院妮娜‧潘特醫師為首的一支醫療團隊曾經蒐集101種統計意義上與心臟疾病有關的基因變異,最後發現,這些變異無助於預測1.9萬名曾經接受12年長期追蹤的婦女所患疾病。她表示,參考家族病史的老方法反而比較管用。
製藥業在基因研究領域已經投下巨資,而且準備推出多種以基因圖譜為指引的藥物。雖然製藥業仍持續對基因圖譜研究領域挹注重資,然而很明顯的是,多數疾病的遺傳原理比原有的想像來得複雜,醫學界必須再費時多年才能研製出有效的療法及藥物。紐約史隆‧凱特琳癌症中心主任華穆斯表示:「基因圖譜是從事醫學研究而非研發藥物的工具。」
對多數疾病而言,基因圖譜只能解釋罹患特定疾病的少部分機率。部分科學家已經開始擔心,與疾病有關的許多基因變異可能只是統計上的幻覺。
專家指出,既然對多數疾病而言,一般的基因變異只能解釋一小部分的基因風險,則可以合理推測的是,各種常見疾病可能是大量的罕見基因變異所引起。果真如此,藥物可能無法對這些疾病產生療效。
觀念平台-解開基因奧祕 期待下個十年
2010-06-30 中國時報 【潘震澤】
...事實上早在基因組完成定序前,科學家就已經定出許多突變基因的位置及序列,並發展出檢測之道,好比造成纖維囊腫及杭亭頓舞蹈症等單基因疾病的基因。問題是:曉得突變基因的位置及序列,不代表就能對症下藥;例如纖維囊腫基因定序已超過二十年,杭亭頓基因也超過十七年,至今仍無治癒之道。
與影響少數人的單基因疾病相比,造成更多現代人受苦的疾病,好比癌症、高血壓、心血管疾病、糖尿病、神經退化(老年癡呆、帕金森症)、精神疾病(精神分裂、抑鬱、自閉、過動)等,屬於多基因造成的疾病,也有更多人對基因組序列的完成寄予厚望。但年初《美國醫學會期刊》一篇歷時十二年、超過一萬九千名婦女參與的研究報告顯示,據稱與心血管疾病有關的一百零一個基因標記,幾乎都沒有什麼預測患病風險的能力,遠不如傳統的家族病史有用。
這當然是讓許多人失望的結果,但也彰顯生命的運作,常是隨機因應、以克難修補的方式演化得出,而非妥善完美的設計成果;因此造成基因的變異、重複與互動,可是超乎想像的複雜。...
Monday, February 01, 2010
白目小孩 Vs 國王新衣
2010-02-02 中國時報 【周成功】 (http://news.chinatimes.com/2007Cti/2007Cti-News/2007Cti-News-Content/0,4521,11051401+112010020200411,00.html)
如同黃仁宇「萬歷十五年」的英文標題:「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二○○九對台灣學術界也是平靜無事的一年。但在這一年中,一齣國王新衣的劇碼正悄悄地從醞釀、成型而準備上場。那就是「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
什麼是「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別說一般人,就是學術界中,多數人也只是似曾聽聞,沒有人弄得清楚這個準備花六年,總經費超過一百五十億台幣的計畫,葫蘆中究竟在賣些什麼藥!但熟悉內情的人的反應,以一位對全球醫藥產業有深厚實務經驗的人所下的評語最為傳神:這是一個還沒開始就注定失敗的計畫。
為什麼政府會決定投注鉅資在這個「生技醫藥計畫」?生技醫藥不是前景看好的新興產業嗎,為什麼有人要看衰它?是計畫主持人學識能力不足?還是規畫過程草率,遺漏了什麼關鍵的環節?「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的總主持人是中研院翁啟惠院長,其計畫規畫的核心團隊中包含了九位國內的中研院院士。這些人都是台灣學術界的菁英,都是作事認真,有深厚研究經驗的學者。那麼問題究竟出在那裡?
「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是為延續已作了八年的「基因体醫學國家型計畫」與作了九年的「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而把兩個合併產生的一個新計畫。「基因體醫學國家型計畫」從二○○二作到今年,總共耗資一百四十六億台幣。而「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從二○○○作到今年,總共花費了一○八億台幣。這兩個執行十年,在國家型計畫保護傘下花了二百五十億經費的研究計畫,究竟取得什麼樣成就?什麼理由它還必需要持續地被保護?
坦白說檢討「基因體醫學國家型計畫」執行成效的功課,我們的學術界交了白卷!因此在「基因體醫學國家型計畫」的檢討會上我就建議「基因體醫學國家型計畫」的階段性任務已經完成,所有研究計畫的評比都應該回歸到國科會去競爭。
而「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最初是想結合學界研究能量,去從事新藥開發。這個想法也沒錯,只是忽略新藥開發,是個全職的專業。以美國一個大藥廠每年研發經費超過十億美金,有完整研究、開發到臨床實驗的組織體系,有不成功就失業的企業壓力,到今天尚且面臨新藥來源無以為繼的窘境。讓鬆散的學界去模仿藥廠的運作模式,在缺少任務導向的工作紀律與壓力下,除了產出一些不痛不癢的論文和一些賣不了價錢的專利外,想要全面提昇生技產業的夢想,當然注定是會幻滅的。
這二個國家型計畫即將結束之際,我們完全沒有看到來自內部或是外部的檢討與反省:一、當初設定的目標究竟達成了多少?二、在計畫執行過程中,究竟碰到了那些關鍵的問題?三、如果提昇生技製藥產業是國家既定的目標那麼解決前面提到的困境,有什麼樣的具體作法?主事者面臨國家型計畫能否延續時,沒有人「敢」作出停損的決定。學界大老的心態仍然只停留在資源的取得與分配上。因此在提振生技醫藥產業的大帽子下,翁啟惠院長一聲「把二個國家型計畫合併」,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就此產生。
這個新的「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所規畫的內容仍只是過去計畫的翻版。於是一切重新開始,大家又都可以「安居樂業」「不愁衣食」地過六年了!因此,結論很簡單,靠學界菁英來提昇生技產業是行不通的,一來他們沒有實務經驗,再來他們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與壓力。這些不是院長就是校長,不是校長就是所長的學界菁英,全職投入尚且不能保證成事,何況是抱著業餘和分餅的心態來參與。
當國王穿上看不見的新衣上街時,絕大多數人的心態是明哲保身,作一個沉默的旁觀者者,當然也會有少數人跟在後面湊熱鬧,只有那個小孩,會無知而天真地說出心中的疑惑。我選擇了作那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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